立秋一过,回家陪怙恃的时间就已往了一半,剩下的日子,就要数着手指头,掰开来,小心翼翼地过了。昆明的秋,与湛江是大不相同的,虽然后面另有一群秋老虎,会在不经意间让你再感受阵阵暑热,可吹到身上的风,已隐约多了丝丝缕缕的凉意。而时光的脚步总是让人遮挽不住,你方要用手攥住它,它又从你的指缝间从从容容地溜去了,而且似乎是你越想紧握,它就溜去得越快,让你在无可怎样之际,又生出许多关于时光的感伤与恐慌来。
终于,又到了跟爸妈划分的时候,收拾行李的时候,突然在平日背的小包里触到一沓硬硬的纸,再一看,立时就明确了,怙恃亲心疼我的奔忙,体恤我的开销,这是要补助我呢。整整五千元!这对于平时省吃俭用的怙恃,这是怎样的一个数字啊!而这样的补助,险些是每次回家都市发生,于是怙恃悄悄把钱藏到儿子的行囊中,儿子上车了,怙恃才打电话告诉他,或者儿子提前发现了,把钱藏回家里的某个角落,就成了怙恃与儿子年复一年斗智斗勇的一件事情。可是,妈妈拧啊,倘有万一之可能,妈妈是绝不允许儿子不接受这“补助”的,甚至要生气酡颜的。
要为这事把妈妈气着了,那岂不是更大的罪过?我不动声色,继续收拾着行李,跟爸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,而母亲,却有意无意地站在我的身边,监视着我以免我故技重施。然而儿子究竟是占了主动,一连串的闲聊、开电视、换台、问节目,终于转移了母亲的注意力,就在母亲一转身的当儿,钱就悄然钻进了被窝垛里,然后就是继续若无其事地谈天……追念这些天来,怙恃对我的“娇纵”,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水平,因为知道我是带着学校的事情和写作的任务回家的,于是家里的大事小事,一律不允许我沾手,而我,在拗不外他们的情况下,也只好乖乖地回到我的电脑旁专心致志地码字去了。也只有那么一次,我终于趁父亲不备,从他的手中抢过了洗碗的权利,把一摞碗洗得干洁净净,父亲只得在一旁看着我,陪着我,脸上带着笑,手却似乎不知道该放那里去了。
父亲就像一个永念头,厨房就是他的主战场,从早到晚,他的眼里总能看到做不完的活儿,手上也总在忙着这些做不完的活儿,只有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,他才会安牢固稳地坐下来,一家人一起守那些让人血脉偾张的电视剧,而哪怕在这个时候,爸爸也依然停不下来,一会儿给我们削个桃子,一会儿又热了一碗牛奶端到我们眼前,这总会让我想起一样勤快,一样永不停歇的奶奶——这种勤快的遗传是何等彻底!而我,却已经懒惰得让人深深内疚了。清晨,照例是要陪父亲出门磨炼的,约莫走六七千步的样子,一路上,父亲会跟我说许多从前的人和事,也谈判当今的海内外大事,说到中国当前的内忧外患处境艰难的时候,他会流露出许多担忧来,会痛骂谁人远在异国他乡的不靠谱的家伙,怀疑他是不是精神上已经出了问题才会如此任性。父亲还会用他两届全国开矿元勋的履历教育我,做人,要永远谦虚,要永远清清白白,干洁净净。
然后就会说到母亲,对父亲来说,母亲的康健就是一等一的大事,如何让母亲“何妨下下楼”,是父亲绞尽脑汁要做的事情,于是我们就开始了种种同谋,于是告竣共识哈哈大笑,于是我说“我来!”于是某个清晨,我就约着母亲买菜去了,理由是想看看昆明的菜市场,现在有些什么我想吃的工具。跟儿子一起去买菜,母亲是矛盾的,又愿意跟儿子出去走走,又怕延误了儿子的事情时间,于是我就慰藉她:“横竖这几天也写不完,回到湛江,有的是时间呢!”于是母亲就被她的儿子挽着胳膊下了楼,去往菜市场去了。经由曲曲拐拐的小巷,热闹的菜市场已在眼前,疫情事后,是人们依旧旺盛的需求,是人们对生活的一如既往的热爱。
“买点儿新姜吧,你爸爸爱吃凉拌的。”于是几块新姜就被进了我们的菜篮子。“薄荷要不要?家里另有你喜欢吃的米线。
”于是薄荷也陪同我们完成剩下的行程。“你们那儿吃不到毛豆,来,这个好!”于是翠意盎然的毛豆也跟薄荷相伴为邻了……母亲是巴不得把整个菜市场搬回家让我逐步吃呢!母亲是极环保的,每次去买菜,都市从家里带着洗洁净的旧塑料袋去,从不愿轻易多要摊主的一个塑料袋,称完菜要装袋的时候,母亲总会用迫切的语气说“我们有,别拿了!”少用一个算一个是她心里坚定的信念,这一点,我也学会了。回湛江前的几天,说起赶飞机的事儿,我怕爸妈辛苦,坚持不让他们送行,我说:“你们看,我就一个包,背上就走,地铁直达,利便得很呢!不用送,真不用送!”但妈妈只一句话,就让我心软了,乖乖允许让爸爸送我。
妈妈说:“给你爸爸去送送你吧,他想多陪你一会儿”。坐在去往机场的地铁上,因为人比力多,给我送行的父亲和我被拆开了,斜劈面坐着,我不停地在手机上处置惩罚着种种事务,时不时抬头看看父亲,只见他望向我的眼睛,透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,原来,哪怕只是一小时短暂的陪同,对于怙恃,都是如此珍惜,哪怕只能隔着走道望着你,望着你事情,望着你忙碌,这种幸福就是无比真实的。
去年种下的七棵小叶榄仁,经由一整个隆冬的磨练,有两棵顽强地活了下来,而履历了东风的叫醒,夏雨的哺育,还不太粗壮的枝干努力地挺立着,孕育出满枝桠片片的葱绿,秋意渐起,两棵小树精精神神地,在小区里舒展着生命,也舒展着希望。陈骏,云南省东川人,中共党员,中学语文高级教师。1993年结业于云南师范大学中文系,到广东湛江任教至,2000年获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资格,2004年获全国优秀测试事情者称呼,2006年建立湛江朗诵艺术沙龙并坚持朗诵艺术的学习和推广至今,2008年获广东省中学语文主干教师资格,2009年获广东省中小学语文教师经典诵读大赛诗歌组一等奖,2015年获国家级经典诵读主干教师资格。
一路走来,既专注于教师主业,醉心于学生的造就,又兼顾小我私家特长的发挥,融入社会生活,曾出演过电视剧《旗舰》《火蓝刀锋》《舰在亚丁湾》《猛火海洋》和影戏《黑瞳》,在主持和朗诵方面略有心得,游笔耕不辍,诗歌散文兼擅,2019年,散文《关于种树》到场中国散文网“中华情”全国诗歌散文征文大赛,获金奖。责编:荆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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